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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“渌江桥”,还是“六公桥”?醴陵这座古桥有故事
2025-06-29 10:22:27 字号:

是“渌江桥”,还是“六公桥”?醴陵这座古桥有故事

著名作家余秋雨先生曾说过,城市最高的骄傲点不是别的,而是历史,是历史使城市拥抱着故事,焕发着魅力。这确实在理。城市真正的灵魂,或许在古老岁月细细凿刻出的印记中。一如醴陵渌江桥,流转于世代相传的韧性与温情里,也稳稳地扎根在人们心中。

这座古桥,位于醴陵城东的渌水河畔,安静栖息于状元洲的西侧江面之上,宛如一道连接古今的石脊梁。很多老醴陵人叫它“六公桥”,这‘公’字,大约是醴陵那亲切的乡音把‘拱’模糊地念转了,是‘六孔桥’的意思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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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七星/摄

这座古桥,最早在宋人笔下显出身影。渌水汤汤,驿馆门前柳色初黄。公元1173年的春天,诗人范成大赴任桂林知府路过此地。他在诗里记了一笔“渌水桥”,诗自注则称:“桥为浮桥”。再往前追溯些时日,宋高宗绍兴年间,某任安抚使免了“渌水渡”的钱粮,是桩了不得的惠民善举。可知那时尚且靠船载人,涉渡而往。到了宋理宗宝佑时期(1253—1258),蜀人知县一腔实干气魄,终于使渌水之上第一次有了稳固长通的桥梁。那便是以五墩立基、飞跨六孔的木梁巨构,桥面足足宽到一丈六尺。桥名正式开始称为“渌江桥”。

然而水道变幻莫测,水火兵灾无情。从这时到清末民初,渌江桥竟经历21次断骨碎身的倾圮!又21次被醴陵人不肯屈服的那股血性支撑着,让桥一次次重生。桥名也曾随朝代轮替而迁过,元代唤它“至正桥”,明代短暂地称为“乐乐”“惠民”,最终仍归了那最朴厚、仿佛有根长在河床泥土里的“渌江桥”三字,连同那六孔飞桥的旧式样,在醴陵人心中刻下记号,再难更改分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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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七星/摄

这桥是民桥。支撑它屹立不倒的,更多是一方乡梓的热血担当与慷慨解囊。渌江桥多次修建资金,大多为民间捐募所集。清代乾隆年间,彭之冕这个名字闪耀其间。他不仅独力捐出万余两白银造桥两次,更在花甲高龄被众人推举,第三次担起重修的工程总领重任。“彭三胡子”是家乡人给他的亲昵绰号,这须髯皆白的老者以垂暮之身奔走于工棚江岸之间,精打细算,督促进度。他坚定立在江边的身影,分明就是一杆不屈的旗。

桥身被岁月冲刷着,也一次次被民心托举起来。待到1924年间,渌江桥的再兴重任,落到本地乡贤陈盛芳肩上。他掷地有声倡议改造石拱大桥,并带头捐出三万四千银元,还另捐了田租二百五十石。义举如春风惊动四野,醴陵城乡呼应,涓滴汇成巨流。建桥急需大量长沙县丁字湾的优质麻石,但一万八千余立方石料从水路上运来,路途迢迢,困难重重。不知谁首倡,从长沙返回醴陵的货船,自发带上石块捐献。于是,当船只排成长队缓缓驶到河坝码头,船舷一侧搭盖着的麻石便是他们最朴实的心意。那几年河水涨了又落,风霜寒暑往复不休,渌江的水面上,永远响着船工们哼着调子奋力摇橹、载石而行的号子声,一块块沉重沉默的石头,却唱出了一曲最深沉悠长的民气长歌。

石料齐备后,工匠们以绝妙心思为其归位编号。方正沉稳的石块垒作桥墩,承受着千钧重压;瘦长笔直的排列成行,便是行人踱步的阶基……它们默默无言,却又在精确拼接间,诉说着一种惊人的韧性。1925年10月,新桥落成,九墩十孔,气势雄浑。桥中架引桥连接状元洲,于洲上建桥公所及公园,成为前所未有的杰构。清末维新运动领袖康有为亲题写“渌江桥”三字,镌刻在桥中央。民国大才子傅熊湘的碑文则静静镌于桥侧。当人群涌上石桥,整个醴陵城的心田都在震动,这是一颗百炼千锤熔铸而成的民心丰碑啊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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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双周/摄

2013年,渌江桥被列入国家重点文保单位名录。古桥曾承载着车轮碾过,也见证着人们的脚步印落。当夕阳垂悬,渌江桥镀上流金一般暖暖的光,整座桥便如一只古老温暖的手臂了。此刻的桥上,有倚着桥栏看落日的年轻人,还有提着菜篮子走过的主妇。清风携来孩童银铃般的笑声,放学路上结伴归家的孩子们,蹦跳着向前……多少时光流转,不也只是为了托住这样平常安稳的光景么?

石桥静立,渌水长流。

来源:醴陵市融媒体中心

作者:张洁

编辑:蒋百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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